题记:光阴荏苒,岁月如梭,斗转星移,沧海桑田,我从沂蒙革命根据地到大别山老区,从硝烟弥漫的红色战场到书声朗朗的菁菁校园,革命工作的地点在变,承担的职责在变,身处的时代也在变,但有一样东西始终没有变,那就是自己入党时的初心---要多为国家民族做点贡献。
战争烽火砥砺初心
我1933年出生于孟子故里山东邹城。年幼时母亲就不在了,13岁参加八路军,20岁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入伍时因年龄小。被分在鲁南一军分区后勤处当通信员,后转入鲁南军分区卫生部,成为了一名年仅14岁的战场上的“南丁格尔”。
那是1948年的初冬,我被调往鲁南军区卫生部直属所工作(当时的医院称为“所”)。不久后我所在的部队开往离碾庄只有十几里路的郯城县红花埠,投入到异常激烈的淮海战役。我所属的医院专门负责接收打黄伯韬兵团负伤的伤员。
正值严冬,气温在零下十度左右。我的双手每天都在不停地洗绷布,蒸纱布,冻得像刚出蒸笼发酵了的馒头,鼓鼓胀胀的。白天还好,到了夜晚睡觉时手放在被子里见了热气,钻心的痒,一挠就破皮流脓水,那滋味实在不好受。冻伤的手反复发作,后来就结成了一层厚厚的痂。
我当时毕竟才十几岁,每天做着繁重的护理工作,置身于枪林弹雨、血雨腥风的战场之中,说完全一点也不害怕,那是假的,因为在前线,子弹不长眼睛、不认人,但是听到战场上捷报频传,心里就有了信念支持,知道共产党一定能赢,严冬要过去了……
有一天,医院来了一位胸部感染的重伤员,是子弹打伤了胸部。当时他整个胸腔都化脓了。从肺部扦上橡皮管子往外排脓,没有麻药,惨不忍睹,但那个年轻的战士硬是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医护人员都告诉他如果痛就喊出来,那位无名战士却说,比起牺牲了的战友,这不算痛。这一幕景象深深地震撼和激励了14岁的我。从此,我更加不分昼夜地投入到自己“南丁格尔”的使命当中。除了清洗纱布、消毒绷带、打针换药这些日常的护理工作,我还抢着喂水喂饭,端屎端尿,不怕脏不怕累,像亲人一样日夜守护每一个重伤员,鼓励和帮助他们重获生命的信心。
每当有战友伤愈归队,就是我和我们的护理队最高兴和欣慰的时刻。真的!比过年吃肉还高兴,觉得吃的苦都值得了!有些战友和我差不多年纪,走了都没有在史册上留下真实姓名,没过上一天新中国的好日子。想起当年那些为解放事业牺牲的战友,我真的是又悲痛又思念。
正是在战争烽火中,我慢慢意识到中国共产党的伟大、光荣和正确,中国共产党代表的是历史前进的方向,是光明正义的力量,中国共产党员不怕牺牲、英勇顽强,为了理想信念抛头颅、洒热血,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。经过战争洗礼,我渐渐开始有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想法,我坚信,只要我勤奋学习,努力工作,就一定可以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。
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
13岁(1946年)加入八路军后,我思想单纯、工作积极,是党的教育对象,起初时我还不懂得革命道理,但是,通过党的教育,我的思想慢慢有了变化,精神世界日益丰富起来。直到现在,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在部队里上的第一堂思想政治课的情形。我们军分区司令员周志刚的夫人张健是我们的指导员,她给我们上的第一课内容是《为人民服务》和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”,当时听她的课听得津津有味,很入迷,觉得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太好了,待人和气,关爱百姓,把百姓当作亲密的朋友。通过上思想政治课,我更加积极工作,不怕苦、不怕脏、不怕累。我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意愿更加迫切强烈。
个人的成长离不开组织的关心和培养,1950年,部队建立了共青团,我担任了卫生部团组织书记。在部队的栽培下,1951年,18岁的我被提拔为排级干部,同年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实现了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愿望。
言传身教, 传承良好家风
去年,我大女儿把我接到武汉检查身体,刚刚在协和医院住了两天院,我就要求转回麻城市人民医院。女儿不理解,说大医院医疗条件更好,而我认为,人上了年纪就像机器生锈,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,协和的医药费太贵了,我不愿意给国家额外增加负担,回麻城一样可以看病,照顾还方便些。最终大女儿还是被我说服了,回到麻城人民医院看病住院。
我经常教育我的五个子女,要靠自己的本事在社会上立足,不能不劳而获,不能想着走后门走捷径,要想着如何多为国家为社会多做贡献,而不是索取。
“好将一点红炉雪,散作人间照夜灯”。生命的精神,在于开阔生命的魄力与铸造心地的深远,把那些生命的信念与磨难,平和地重新组合,成就心态的朴素,承受生命的历程,柔和而怜悯,平静而欣喜。(麻城市第二中学 田军)